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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3 10:2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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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20)
天还没有亮,我辗转反侧,在思考着王大爷要我迟到1.5小时的玄机奥秘,推敲着如何运用年轻律师的出谋划策。
我打开灯,空荡荡的出租房里,我赖以栖身的是一张钢丝床和一床被褥共用的破被子,还有一部收音机。最使我感慨地,还是角落处那张跟了我近10年的工作台,那是在我结婚以前,用角铁焊接而成的,上面铺设了一块厚实的木板与价格不菲的硅橡皮,我披上衣裳,走近它,那袖珍台钳已是锈迹斑斑、那袖珍万用表也已灰头土脸、外热式的电烙铁铜头已经老化发黑,斑驳陆离;再看看原件盒里正在酣睡的电子管、它们已经老态龙钟,那铁壳的三机管,有的已经缺胳膊少腿了,那老色环电阻....它们有的已经跟了我近20年了,派不上用场,又舍不得扔掉。
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一种歉疚的心情油然而生:在上海这么多年,真的没顾得上它们---这些与我同甘共苦的小伙伴们。我用抹布轻轻,擦掉他们身上的锈迹,拂去他们身上的尘埃,仔仔细细的整理好,然后把它们放进温暖的纸盒里。
还要指望它们。
天蒙蒙亮了,我要去看看女儿。从1岁起就跟着我的黄毛丫头,转眼间已经是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虽然家境并不好,也很少能真正关心她,但是从小学到高中学习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跟着我,起起落落、四处飘泊;再有不到一年就要高考了....。
深秋的北方,已是寒气逼人,十里开外的海风,横扫着满地的落叶漫天飞舞,我紧裹着两件单衣,直奔2里以外的她们母女住处。
天刚亮,我不想惊动她们太早,直到听到房内的声音,我叫开了房门。
“爸爸,你的气色不太好,病了吗?”这么早,....?”
“没什么”。我极力掩饰着自己不要哭出来---自从妈妈 、奶奶去世以后,几十年来,谁人注意过我的气色?又有谁关心过我的身体?
“你怎么了,爸爸?” 女儿看到我盈眶的泪水。
“真的没什么,眼睛老毛病又犯了,迎风流泪。我要出差几天,所以多留一点钱给你”。
我把我仅有的积蓄全留给了女儿,直奔单位清算小组。
走出几十米回首望去,女儿仍站在寒风中。
[ 本帖最后由 wdele 于 2008-6-13 13:0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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