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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家,感觉过的特别快,就象流星掠过天际,一闪即逝。转眼又要离开家了,想想新工地离家几千里,而且交通闭塞,不由得心里有些茫然。
临行前,花甲的父亲也没去干建筑活,在我的身边不停地吸着闷烟,我知道他想多看我一眼。对我孤身一人在外放心不下,但是又无力可助。平时老是絮叨“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等一些平常而又亲切的话语,今天一句也没有了。
妻子只顾张罗着行李,把我要带走的证件、手机电板、充电器等东西收拾好,换洗衣服折叠的平平整整,一件一件的放进包里,最后还给我准备了旅途中吃的鸡蛋、饮料及亲手做的菜饼,装了足足一大方便袋。并叮嘱我:“外边天气冷热不均,一人在外,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在火车上,快餐又贵又不好吃,更何况你还舍不得买,把这些带上吧”。也不知年幼的女儿怎么知道我要走的,扑过来抱着我的腿,哭着喊着不让我走。我默默地抱起女儿,替她拭去腮边的泪。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我何尝想离开这个家呢?但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强烈的日光直射年迈父亲早已弯曲的脊梁,汗水流进他深陷的皱纹;又怎愿看到妻子在妯娌们的说笑声中,自卑地躲在房里暗然泪下;更不忍心看着女儿指扣嘴角、舌舔干唇,盯着别的孩子穿着新衣、背着书包、吃着零食那种渴求的眼神。
为了苦心养育我长大的父亲,为了同甘共苦、生死相依的妻子,为了把自己看作“山”的女儿,无形的力量迫使我必须埋藏自己的苦,撑起一片天,让他们快乐的生活。
妻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快晚点了,我们去火车站吧”。
这时的天空阴蒙蒙的,空气异常沉闷,看来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妻子把我送到站台,其实有很多的话要跟她说,但是又担心她会哭得一塌糊涂,我强装笑脸:“就这样吧,家里爸爸和女儿还需要你照顾,赶快回去吧”。淡淡地说完,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她,生怕离别的苍凉刺痛了她内心的忧伤。我仓促地接过包裹,匆匆地躲进车厢,做了一个无情的逃兵……
暗暗地从窗口望去,风雨如期而至,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向车厢凝望,任凭无情的雨水打湿她失落而迷茫的面容。在单调而有节奏的启动声中,渐渐模糊,渐渐远去。我知道她在期盼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何时再回家。
(本文发表于《浙江火电报》2009年第一期)
[ 本帖最后由 慕容秋荷 于 2009-1-16 01:06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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