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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8-27 16: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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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dts 于 2022-8-27 16:18 编辑
摘自网络文章:(仅参考)
大地之歌 | 马勒与李白,寒秋孤影一饮成霜
愁世饮酒歌
美酒在金色酒杯中向你招手
The wine beckons in golden goblets
但请在痛饮前听我一曲悲歌
but drink not yet,first I'll sing you a song
——李白《悲歌行》及大地之歌英译本
第九交响曲,第四乐章:
阿巴多 / 指挥 / 维也纳爱乐
千年前,限于商人的家世,被朝廷禁止参加科举的热血青年李白,壮志难酬,好生不爽,但他更受不了呆在家里闭门读书的郁闷,决定“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从此浪游于天地之大,寄情于山水之间。开元十五年(727年)春天,诗人来到他在安陆党兄家的桃李园中夜饮,时值月色朦胧,花香四溢,酒过三巡,佳期如梦,诗人兴笔写下了著名的《春夜宴从弟桃花园诗并序》: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也以
诗序的大意是说,天地是万物的旅舍,芸芸众生都是时光的过客,人生苦短,更要象古人秉烛夜游一样及时行乐。李白游乐一生,从来不为情所困,他的情诗也写得华美而无情,他自由不羁的心灵追逐着诗、酒与远方,在天地之间,留下孤独而壮丽的诗篇。在他的诗中,春天的每一朵花儿,都在短暂的生命中,放肆地留下刹那的芳华。
其实这世间有几人活得象李白这样潇洒如仙?
当你固执地想留住每一朵花的美好,想追问每一个日子的意义时,你就会发现:人生本无常,哪里会有答案?你在天地间悲叹自己的渺小;你在山水之间,藏不住寂寞的时光;你在时光的激流中,任由青春与爱流逝无声,却无能为力。天若有情天亦老,时隔35年,当年意气风发的李白也已风烛残年,老病缠身,困顿羁旅,宝应元年(762年)的一个秋夜,三杯两盏淡酒,又一次勾起了李白许多未了的心事——那些一生未酬的壮志,年复一年的春花秋月,都化作了两行清泪,诗人在病中写下了最后的《悲歌行》:
悲来乎,悲来乎
主人有酒且莫斟,听我一曲
悲来吟悲来不吟还不笑,天下无人知我心
......
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孤猿坐啼坟上月,且须一尽杯中酒
大地之歌,第一乐章:愁世的饮酒歌
列文 / 指挥 / 柏林爱乐
齐格弗里德 / 演唱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一世飘零,行到人生之路的尽头,诗人早已忘记了当年的“春风词笔”,相传李白在写完《悲歌行》的宝应元年秋夜,对月而饮,不慎醉入河水而死,只留下一抹模糊而暗淡的寒秋孤影。
千年一梦,李白的月色依旧在时光之河的波涛上闪烁着微弱而永恒的光芒,《悲歌行》后来被一位法国女诗人收入了一本《汉诗集》中,然后又被德国诗人汉斯•贝特格转译成唐诗集《中国之笛》中的《愁世的饮酒歌》,德文直译是:
美酒在金色酒杯中向你招手
但请在痛饮前听我一曲悲歌
我的诗句在你的灵魂中大笑
悲伤来临摧折了灵魂的花园
那枯萎的生命,消逝的欢乐
我们生于黑暗,也死于黑暗
寂寞吹酒醒,这就是1907年,德国浪漫主义最后的音乐大师——马勒读到的李白诗句,对这位47岁、饱受非议、从来没有去过中国的音乐家而言,这些诗句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深处传来的苍凉号角,将他难言的苦闷,绝望的心情,从人心黑暗的深井中翻卷上来,最后成为马勒一生最独特的交响杰作——《大地之歌》的开场白:圆号与小号齐奏出悲愤的动机,拱托着男高音激越苍凉的声线,唱出千年前李白永恒的诗句。当音乐进入中段时,插入的小提琴与单簧管也曾短暂地勾勒出生活美好的回忆,然而当男高音再次归来,那些记忆的碎片瞬间零落成寒风中飘散的落叶,在每一小段歌声的结尾,歌手都会唱道:我们生于黑暗,也死于黑暗!每唱一次,音乐就移高一个调,如狂风巨浪一般,将人间的悲痛高高的举起.....然后又摔落在黑暗的大海中。
1907年,正好是马勒婚后第四年。这一年,犹太出身的马勒,终于无法容忍维也纳甚嚣尘上的反犹、反吉普赛风潮,辞去了维也纳歌剧院指挥的职务,转而接受了来自大洋彼岸美国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的邀请,决定带着全家远渡重洋,去自由的新世界寻找自己的音乐之梦。当年马勒为了得到整个欧洲音乐圈炙手可热的维也纳歌剧院指挥的位置,曾经从犹太教改宗天主教,然而,甚至连他最敬重的音乐狂人瓦格纳的遗孀,都在公开拿他的犹太出生取笑他时,他卑微的改宗,他苦苦搭建起的新音乐圣殿终于崩塌了。他对朋友解释自己尴尬的身份:
对于德国人来说,他们认为我是奥地利人;而在奥地利人心中,我就是个异教的波希米亚人(波希米亚即吉普赛);在世界范围中,我是一个没有祖国的犹太人
当你无法改变人们的偏见时,你唯有离开。马勒的辞职信就张贴在歌剧院的公告栏上,许多人把他的信扯下来,撕成碎片,在地上踩——这就是人类,他们固执的偏见让你不得不相信:我们都是带着原罪从黑暗中出生,当我们的心灵不再向上寻求拯救时,我们的灵魂就会坠入黑暗。问题是,拯救之路是痛苦的,你又如何拖着人间沉重的肉体,穿越薄情的人世?
音乐不断向上移调,直到8分多钟的《大地之歌:愁世的饮酒歌》的结尾处,你会突然发现,那些一开始色彩浓重而丰富的交响,最后只剩下单调的灰色。就仿佛是一条在暮色中穿过你心灵的河流,月光被乌云遮住,在河水消失的远方,黑暗围拢。1907年,就在马勒一家准备前往美国的当口,马勒的心脏病突然发作,医生建议他去山区静养,建议他大幅减少运动。在离开是非之地——音乐之都维也纳时,马勒顺手带了一本名叫《中国之笛》的诗集。
寒秋孤影
秋汉飞玉霜,北风扫荷香
含情纺织孤灯尽,拭泪相思寒漏长
——钱起《效古秋夜长》
整部《大地之歌》一共六段,引用了七首《中国之笛》中翻译的唐诗。这些中国人熟悉的诗句,在经过一次次的转译之后,其实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韵律,甚至你都搞不清楚——译诗的原诗到底是谁的作品。比如第二段《寒秋孤影》,有人研究是钱起的《效古秋夜长》,但也有人认为是张继的《枫桥夜泊》。虽然争议不断,但是就象中国古人说的:千江有水千江月——人生的悲欢离合,生命的沉痛诗意,其实在月亮照得到的每一个人间都是一样的。人们并不是因为马勒引用了中国的唐诗而格外看重这部极为特别的、混合了交响与人声的《大地之歌》,而是因为音乐中流淌着深沉的哀思,牵动了我们内心深处共通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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