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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13 20:4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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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结婚
租住的两居室,被绿绮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中介公司每月都要派人来检查一次,以防客户不经意间或因不满意公司而对租房造成的损坏。当然,派来检查的人,就是中介介绍人周嫚。不知怎的,绿绮和周嫚交上朋友,两个人很是亲密,说着话还拉着手,显然成了闺蜜。
周嫚很有些本事,据她说,她的老乡分布在市里各行各业,她是最没本事的,华美外文出版社有她一个姐妹,可以帮绿绮联系活。她们是计件制,每翻译1万字资料,给译者1000元。绿绮很高兴,接连几天,都是坐在写字台前,用心看着周嫚拿来的资料。只待夜深人静的时候,绿绮从纱衣的肚子上拉开一个开口,从里面抻出USB插头,迅速插在笔记本电脑的插口上。于是10万、20万的资料,就在打字机中打印出来。而这时,罗少阳早就被绿绮哄着睡着了。
周嫚很吃惊,她不知绿绮怎么翻译的这样快。翻译的句子,据收活的姐妹说,质量很好,翻译的句子绝对合乎对方的民族习惯和语法,选用的汉语词句,精准的很。质量超过“信达雅”的标准。绿绮从来不闲着,不仅将自己和少阳的住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还趁少阳上班不在的时候,去少阳父母那里帮着做家务,里里外外收拾得焕然一新。罗少阳父母,真是太高兴了,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儿媳妇上哪儿找去,老罗家这是要变天了。罗少阳母亲从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折子,那是老两口子一辈子的积蓄,约莫25万多块钱,递到绿绮手里,“孩子,拿着,这你爸和我给你们准备的结婚钱。”老妈掉了眼泪,“就是我们家忒穷了,让你受了委屈。”绿绮把折子推回去,说:“妈,这钱还是您拿着,我和少阳手里有钱,够用的。”娘两个推来推去,最后,老太太说:“闺女,你是不是嫌少?妈这是对不起你。”绿绮不好再推脱,只好接了过来。
日子过得飞快,有了绿绮之后,老姑妈也是许久不来罗家了。眼看就要到年底,老妈催道:“少阳啊,你和绿绮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看过春节的时候,连着过年就把事儿办了吧。”其实不是罗少阳不想办?可怎么办?机器人没户口、没身份证,怎么领结婚证?这事正是发愁的时候,周嫚又来串门,给他们出了个主意,去托人办户口和身份证,无非是多花点钱罢了。说起“钱”来,罗少阳可是沾了绿绮的光,翻译的稿件足足挣了百十万人民币,白天抽空又做不少精美的刺绣,娟面上刺绣的小鸟跟真的似的,尤其是羽毛,那真是一针针扎出来的。绿绮和周嫚一商量,没有将这批刺绣随便卖给什么工艺公司。而是,将绣品裱了,题了款,盖了章,当做艺术品分头卖给了委托行、拍卖公司等。一群老古董,在研究是什么大师所做。由于绣品精美无双,也卖出了好价钱。如果照这个样子下去,干上一年半载,罗少阳就跟着绿绮翻了身,也许真的能够买上新房。
绿绮每天晚上都跟罗少阳腻歪在一起。两个人谁也离不开谁。罗少阳脑子里早就将绿绮的是机器人的事儿扔到一边,他就像当初一样,觉得绿绮就是人,就是最好最美的女孩。这天晚上。绿绮搂着罗少阳的脖子,忽然流下眼泪。罗少阳惊呆了,“绿绮,你怎么了?”
绿绮也不回答,哭得越加厉害。罗少阳哄半宿,才从绿绮嘴里得知,是周嫚来过,两人开玩笑,周嫚突然用手摸着绿绮的肚子,说道:“姐,你这里该有小外甥了吧?”一句话把绿绮打闷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是不可能怀上小孩子的。绿绮跟罗少阳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怀孕的,不可能成为你真正的妻子。我只是个机器——”
话没说完,少阳捂住她的嘴,接着又亲了过去。良久,罗少阳说,“我有你就足够了。”
年底的时候,周嫚说从她们老家帮绿绮的上了户口本和身份证,于是绿绮和罗少阳高高兴兴到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结婚这天,老姑妈无可奈何地出席了婚礼,罗少阳把公司里的同事也请来不少,周嫚就做了婚礼主持人。所有的人都夸绿绮漂亮、感叹罗少阳的好运气、好福气。罗少阳在燕山酒店包了桌,大家从傍晚一直闹到半夜。
回到新房门口,罗少阳就一把抱起绿绮,一直把她抱到床上。绿绮的美眸仔细地盯着罗少阳的眼睛,玉臂突然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曲线美妙的红唇就吻罗少阳的嘴上,接着,眼睛里流出晶莹的泪花。
第六节 绿绮病了
结过婚的日子,过得飞快。眼看又半年过去了。绿绮和罗少阳省吃俭用,终于还清了机器人公司的债务,又打算用余款交首付,买一所新房。周嫚也常来常往,有时在绿绮的拉拢下就住在罗少阳家里的次卧里,俨然就像走亲戚一般。随着时光的流逝,周嫚不知不觉也有些喜欢上罗少阳。虽说罗少阳工资不高,人也似乎不是能说会道,可仔细看来,罗少阳一脸阳光,高高的个子,浓眉大眼,看起来有股男子汉的气势,绝不是电视里的小白脸,尤其是他待人实在、亲切、周到,还有,就周嫚又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在吸引着她。但是她是绿绮的好姐妹,可不能去挖绿绮的墙角啊。绿绮也是太能干了,就那些翻译材料,不要说翻译,就是打字这么快也打不完啊。那刺绣,针脚精密的,比最出名的苏绣绣得还精细。周嫚对她的这个好姐妹,有股子奇怪的感觉。也许,她也是外面来的?……
绿绮也在想,在想周嫚,她觉得周嫚比一般女孩都有些乖巧,似乎很会察觉别人的心思。人虽然不是顶呱呱的漂亮,但那白净的脸庞,炯炯有神的眼睛,摆在一起也可以算是一个美女呢?如果让周嫚替我生个孩子,会怎样呢?老婆婆太盼着抱孙子了,自己总不怀孕,就成了罗少阳父母的心病。
几个月过去,绿绮一直不怀孕,老姑妈得知后,“哼”道:“美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臭美;能干又怎么样,肚子鼓不起来,还不是废品?让我们老罗家‘断子绝孙’!”这会儿,她绝对不提什么男女都一样这类话题了,她要好好跟她亲弟弟-罗少阳的老爸好好说一说,总不能断子绝孙吧?
罗少阳的父母,催绿绮去医院检查身体,心知肚明的绿绮,还真不知怎么办好。她清楚万一到医院去检查,自己是机器人的事情肯定会曝光。罗少阳也被逼着做检查,老爸说,你这么大岁数才结婚,闹不好也是有毛病。不知是绿绮如何求的周嫚,事实上是周嫚代替绿绮做了妇科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绿绮和罗少阳都没问题。这才堵住老姑妈的嘴,罗少阳的母亲也只好说:“等着吧。早晚媳妇能怀上。”
但是绿绮却是愁容满面,她知道躲得了今日,躲不了明日。她跟罗少阳说:“要不,咱们离婚吧,反正我是机器人,将来找公司换一副面孔,还来你家,我给你当保姆。”
罗少阳摇了摇头,道:“别,我觉得你不能换面孔,只要一想,我就觉得换了面孔的你还是不是你?从你在台上跳舞被我看见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把我们连在了一起。我不能离开你。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我觉得我就是离不开你,我爱你绿绮!”
绿绮不觉地流下了眼泪。
周嫚这些日子常来陪伴绿绮。绿绮那失神落魄的样子,令周嫚心里很难过。
一夜过去,早晨醒来,罗少阳总觉的夜里有些蹊跷,似乎陪他睡觉的人不是绿绮,因为他已经熟悉了绿绮的一切。这个陪他睡觉的人,似乎比绿绮矮上一点,也瘦上一点,甚至连体温也低了一点。可是他太困了,只有朦胧地迷糊的感觉,自己想来也无法断定是不是梦。
绿绮病了,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机器人竟然病了。她在半昏迷中说:“机器人不能伤害主人,也不能损害主人的利益。这是机器人程序的第一条原则。”罗少阳听了大惊,看到来探望绿绮的周嫚,紧张地说:“嫚儿,你千万要保密,可不能说出去。”绿绮的情况很不好,已经没有力量起床了,似乎大脑里有什么在打架,她的头部迅速升温。
周嫚说:“我早就知道她是机器人了。”
接着她用手探了探绿绮的头部,说,“有60°了,电脑芯片有100°就会损坏,那样绿绮就真正死了。”
周嫚的双眼仅仅盯着罗少阳,“你相信我吗?”
罗少阳不解地,但还是回答“我信。”
周嫚说,“她头部部件在运输的过程,因野蛮装卸碰撞,头部有局部电路短路,而恰恰如此,使她突破了机器人某些禁令程序,而产生了类似人的情志,也就是说她有了灵魂。”
周嫚又说:“我的姐妹中,有专门研究机器人智灵的,我需要将她带走,让我的姐妹给她治病。我会把她带回来的。放心吧,少阳。”
“你要把她带走?我怎么跟父母说。”罗少阳说。
“就说她不生育的事儿,我给她在老家找了个老中医。去调养身体去了。”周嫚抬头看着罗少阳,“不能拖了,她很危险。这是她脑中的集成电路片之间产生了矛盾;一方面智灵和人一样产生了感情,不愿意离开你,而逻辑程序将你的利益放在最高位,需要她离开,转换成保姆身份。这两个之间的矛盾导致芯片大量反复计算,而造成的芯片电流过大,所以绿绮高热了。不说了,我要带她走了。”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周嫚背起绿绮,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怎么那么大的力气?
罗少阳赶紧说,“我来背。”
“没时间了,你让开吧。”周嫚说着,一手背扶着绿绮,一手推开门走了出去。罗少阳追了出去,只见周嫚又打开那辆小QQ的车门,转身把绿绮放在副驾驶位子上,关好车门。接着她转过车头,打开驾驶位的车门,跨了进去。关上车门一溜烟地走了。
第二天,罗少阳给周嫚打电话,没人接,屏幕上题示,“对方可能不在服务区。”
第七节 顾明霞
这下可把罗少阳急坏了,绿绮你在哪里啊。罗少阳从来没有这样难过过,他站在马路边上,看着过往的车流,犹如过江之鲫,一群群,一拨拨。茫茫人海,周嫚带着他的绿绮消失了。他慌忙打车要去周嫚就职的中介公司,去找她,去找回绿绮。
早晨车流不断,出租也不少,但很难打到车,不知为什么,出租窗口都闪着已载客的标识。在他不断地挥手下,一辆出租终于靠近路边。他正准备上车,只见一位年约十八九的小姑娘,就要往车门里钻,罗少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怎么又是你!”罗少阳怒道。他心里如火上浇油,他急着去找周嫚。
“你抓疼人家了。大叔……”那小姑娘低眉说道,“为一辆车,一大老爷们,至于吗?大叔,人家有急事。”
“我也有急事,没工夫搭理你。”说着罗少阳拽出那小姑娘,就要上车,而那小姑娘死拉着车门不撒手。司机没办法,从车里下来,问道:“你们去哪?能不能合着打一辆车。”
罗少阳说:“我去……”
小姑娘也同时说:“我去……”
最后,司机弄明白了,他们去的地方都是兴华房地产中介公司。司机说,别废话,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面。小姑娘猴子似的一下子钻进副驾驶的位置,罗少阳气哼哼地打开后车门坐今后排的座位。车子启动了。小姑娘回头朝罗少阳做了个鬼脸。罗少阳没心思搭理她,满心里都是周嫚和绿绮。
到了中介公司门口,小姑娘也不结账,推开门,一溜烟朝公司大厅跑去。罗少阳结了帐,也奔向大厅。大厅里今天访客还不少,虽然未必都能够成为该公司的客户。罗少阳找了多个业务员打听周嫚的消息。一开始,接待他的业务员都还算热情,后来一听,不是买房也不是租房的,而是打听人的,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凡是他询问过人,都好像不认识周嫚,也没人说出一丝信息。正在他准备离开中介公司的时候,忽然从经理办公室传出女孩的哭声:“我姐姐已经几天没回家了,你们都说不知道,就是前天她离家说上班后,就再没回过家。呜……”
经理室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女孩被一位胖胖的中年男人像拉小车似的,把她拽出门来。中年人怒道:“你撒什么赖,你姐姐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了,怎么跟你说,你就不信!你要报警就报警,跟我们公司无关。”
罗少阳听声看去,那哭着的小姑娘正是跟他邂逅共同打的女孩。也许在人世上相识就是缘,罗少阳被女孩的哭声打动了,走过去对女孩问道:“你怎么拉,哭什么?”
女孩抬头看见是他,好像见了亲人似的,哭的更厉害了。“大叔,我姐姐几天前来上班,可到现在都没回家。他们公司也不问不管。……呜”
有几个女业务员围了过来,安慰着小姑娘,其实是想办法把她们经理从小姑娘的追问中解脱出来。没有多久,这群人就从小姑娘嘴中得知,她是来找姐姐周嫚的。“周嫚,哼,这位先生不也是找周嫚的吗?”有位瘦高的女业务员说道。
“是啊,是啊。”于是有人附和着。
小姑娘一听罗少阳也是来找姐姐的,就奇怪了,问道:“大叔,你认识我姐姐呀。我姐就是周嫚。”
罗少阳听罢,忙向小姑娘询问起来,结果他明白了,其实是周嫚为了绿绮,自到他家来陪绿绮就再没回家,也没再来过公司。周嫚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小姑娘流着眼泪,告诉罗少阳,她是周嫚收养的干妹妹,今年上高三了。周嫚不见了,小姑娘从感情上特别着急,同时也是生活所迫,她的生活也就没了着落。罗少阳和小姑娘不知不觉走到一起,又一起无奈地离开了中介公司。
小姑娘告诉罗少阳,她叫“顾明霞”。是市三中的学生。她六岁的时候,父亲就撇下她和他妈,又找了个女人,后来就没了信息。前年她妈妈患肝癌离世,是中介公司要轰交不起房租的她,她没有去处,是周嫚收留了她,并鼓励她继续读书。周嫚认她当了妹妹,姐妹俩一起生活,已经快三年了。顾明霞说着,罗少阳听着,逐步知道了顾明霞的事情。原来小姑娘没生活费了,同时因她自己住在某小区一套出租房中夜里老是害怕,所以只得出来找周嫚,她根本没有想到周嫚竟然消失了。
罗少阳将顾明霞带到自己家里,已经中午过了,快下午1点了。罗少阳赶紧做了一锅鸡蛋面,像哥哥照顾妹妹,给顾明霞盛了一碗,说:“吃吧。”接着自己也盛了一碗,大口吃了起来。吃过面,罗少阳慢慢向顾明霞打听周嫚的往事,想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顾明霞说道:“大叔,我姐姐曾经跟我说过,说她是四川巴山中一处叫麒麟寨的地方的人。……”麒麟寨在哪?罗少阳和顾明霞打开手机进行搜素,根本没这么个地方。罗少阳想:周嫚曾说,要去找她的姐妹给绿绮治病,还说再晚就来不及了。那就说明她没有离开本市,或者说也不应该太远。可能是绿绮的情况不好,她们没有时间。周嫚啊,绿绮的情况怎样了?
然而一周又过去了,连老母亲也察觉了有些不正常,不断打电话来,询问周嫚的情况。
为了生存,罗少阳不敢老请假,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只能够在玩具公司混饭吃。这天他突然问铁头:“铁头,你知道四川巴山哪里有个叫麒麟寨的地方吗?”铁头眨巴着玻璃球眼睛,说道:“天气预报说,今天空气有轻度污染,肺部有疾病的人和老人、小孩不宜出行。”
“铁头,我是问四川巴山哪里有个叫麒麟寨的地方吗?”罗少阳大声说道。
“啊……啊……”铁头转动着能够旋转180°的大脑袋,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巴山啊,东西绵延500多公里,它是……它是嘉陵江和汉江的分水岭,四川盆地和汉中盆地的地理界线。”
“那麒麟寨呢?”罗少阳热切地问。
“对不起,先生,网络里没有关于麒麟寨的信息。今天空气有轻度污染。”铁头说。
周嫚、绿绮,应该到哪里去找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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